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榕树下的约定第七十三章同甘苦咸菜当家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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培训班的学员们正在听葛教员上第一课:关于地图投影。坐在取重旁边的通讯员突然起身往外走,不知所以的取重立马跟了出去:“你怎么啦?”“教员讲数学投影,我数学这么差,肯定听不懂,我们李副营长说了,你们讲的制图同我们讲的施工图是不一样的,所以听下去意思也不大,还是不听了。”“哦,是这样!对,还没有请教你尊姓呢?”“什么尊姓,你太客气了,叫我小宗就行。”“你也姓钟?我叫钟取重,闹钟的钟。”“我姓宗教的宗。”“不好意思,对不起了。”“没有什么。”“小宗,我有事请你帮忙。”“你说。”“你去县城取信报的时候,帮我们订一份*报。”“没问题,不过我建议你订省报,*报要3、4天才能到,省报当天下午就能到,所以我都是午饭后去取信报的,反正订价都一样,一个月都是1块二。”“好,听你的,给我订8个月,能破订最好,不能破订也是8个月,呶,钱先给你。另外,我们20来个人的信件也要麻烦你带一下。”“没问题,这叫什么来着,对,举手之劳嘛。反正我每天都从这儿走过,记得给我就行。”“那就太谢谢你了。”“你又来了,钟班长,都是熟人了,不要谢字挂在嘴上。”“是熟人没有错,但凡是麻烦人的事,都要谢!还有通讯地址怎么写?”“我们都是写衡塬县信箱,要不你们在信箱后面加(训),也就是‘山西省衡塬县信箱(训)’这就把你们和我们区分开了。而且不用同邮局打交道,就把事情办了,因为这些信都要经过我这儿。”“好聪明的孩子!”“好你个钟班长,占我的便宜。”“怎么就占你的便宜了,你多大了?”“都19,开始吃20的饭了。”“你是52年的。”“没错。家里都开始给我张搂对象了,还能叫孩子吗!”“当然能,我都大你6、7岁,还不知道丈母娘有没有把女孩给我准备好。”“我不能同你比,你是干部。”“什么干部不干部的,还不是同你一样,咸菜下窝窝头。好了,不扯了,我的事别忘了,你去忙吧,当心陶营长找你。”“哎,钟班长再见!”他转身走了。

取重也想去寝室熟悉熟悉这20来个小子的名字,他们与二中培训的那批人不同,二中那批人是在38*搞*事训练,现在这批人都在办事处所属连队,站岗放哨、养猪种菜、修路建房,干什么的都有,总之是打了大半年的杂;从人员构成上:有几个办事处下属单位领导的孩子,有少部分北京来的,大部分是河北农村的。年龄差距有点大,16-7岁到21—2岁的都有。看着一长串名字,取重笑了笑,多数名字能反映他们的家庭背景:兵啊、*啊、刚啊、胜啊这是*干子弟;根啊、顺啊、仓啊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农民的愿望,很有意思。

取重不知道他们在连队的伙食怎么样,他有点担心一天到晚吃咸菜,他们会受不了,进而影响培训。到这儿已经是第三天了,还没有吃过一次炒菜,据说只有星期三的中午和星期天的晚上才能吃上有点肉的炒菜,也不知道管伙食的领导和上士①一天到晚在忙些啥!

不过话又说回来,如果仅仅在衡塬县、闻兴县本地,哪怕你有钱也买不到蔬菜,当地农民没有种菜卖钱的习惯,买十个、八个鸡蛋有时候能碰到,买十斤、八斤蔬菜压根就不可能。他们都让“以粮为纲”思想匡起来了,大田里种的都是粮食作物。有时候在集市上看到的少量蔬菜,那是农民自留地上产的自己吃不完,到市场来交换的,数量很有限。后勤处经常开车去河南、河北甚至山东去找蔬菜,也很难如愿,但他们尽力了。施工营的食堂显然没有把心思花在战士们身上,填饱他们的肚子就算了,但现在又不好说什么。

取重继续想他的心事:早晨用厕所确实有点紧张,都是年轻人晚上都不起夜,起床号一响都往厕所里挤,自己可以提前几分钟,难道能让大家错时起床?显然不符合实际,能不能找个比较隐秘的离寝室又不远的地方搞一个旱厕所,临时解决一下内急,去山上找一些树枝来围一下,里面挖几个小坑,就可以用了。培训结束时记得把它埋掉就行,不过要同鲍铭通个气,还要向领导请示一下,毕竟这事有碍观瞻。他去周围转了一圈,觉得只有河边的一个小缓坡上还行。

鲍铭也认为早晨厕所太挤,同意取重的想法,于是,星期天就带着学员们进山捡拾树枝,也就半个多小时,每个人都捡了一大捆。然后又到隔壁施工营的管理员那里借了两把铁锹,还要了一点铁丝,又折腾了个把小时,一座露天旱厕就建成了。苍蝇多一点是免不了的,好在山沟里本来就不太热,到秋天以后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,毕竟早晨厕所拥挤是主要矛盾。

取重有空同这些学员聊天,了解他们对伙食的想法,不过还好,这里的食堂同他们在连队的食堂差不多,基本都是咸菜加窝窝头,取重放心了不少,他最怕因为伙食不好影响他们的情绪和学习。占多数的农村兵因为能吃饱饭而表示满意,少部分干部子弟有吃苦的思想准备,为数不多的城市兵因为在这儿学技术而高兴,愿意学技术是这批人的普遍想法,在文化大革命期间,工厂不招工,学校不招生,当兵是很多有志青年的不二选择,当兵还能学习技术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情。

他在洗漱间看到,好几个学员刷牙时牙龈出血,这应该是缺乏维生素,也就是吃蔬菜太少造成的,取重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,他建议大家方便时去医务室配一点VC试试。

从这几天的表现来看,主要是有几个调皮*捣蛋,但无碍大局,一批20郎当的青年,哪能没有几个调皮的,经常提醒提醒就行。一圈思想摸底下来,使取重信心大增,接下来的工作,是要坚持部队条令规定的一日生活制度,出操、点名、生活会等,一样也不能少。

一个独立在外的小单位,取重知道担子很重,*委信任、领导器重,同时责任也重,特别是几个首长的孩子,他们都是把希望寄托在培训班上的。其他工人农民的子弟,都是父母的心头肉,都要对他们负责,关键是不能出事故,要像对自己的弟弟一样关心和爱护他们。

老葛是多年的老教员了,参加过多期培训班的教学工作,他的教学讲义曾印成两本书:制图学和绘图学,所以根本不用取重提醒,他知道该怎么做。

刚刚从郑州解放*测绘学院进修回来的鲍铭,是65年的天津兵,他秉性耿直、性格内向,为人厚道,业务不错,没有花花肠子,是个该交也可交的朋友。他的对象小金知道鲍铭在食堂天天吃咸菜,有时会带一包油炸花生米过来,鲍铭邀请葛教员和取重同吃,葛教员说,他不能吃油炸的东西,很容易上火,喝酒会过敏,所以没有参加鲍铭他们的聚餐。星期六晚上熄灯后,才是属于他们俩的时间,鲍铭和取重花生米就酒,边吃边聊,因为酒量都不大,一瓶酒喝了两次。两个未婚青年喝着小酒,自然是说心里话的最佳场合。自从成为搭档,鲍铭几次想问问取重对象的事,今天终于逮住了机会:“我看你挺沉得住气,既没有见你写信,也没有看到你收到信,更没有见你去县城,你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?”“你指的是谈对象?”“是啊,还能指什么,都26、7的人了,没有一点动静,让人看不懂。”“那是你还不大了解我。”“说说看,是什么情况。”“一个字:穷,二个字:很穷,三个字:非常穷,四个字:没有机会。”“此话怎讲?”“说来话长,我父亲长期卧床不起,弟弟妹妹还小,我不能只顾自己不管家。谈情说爱是要有经济做基础的,空手套白狼的事我做不来,所以我在等待机会,一是等待我弟弟长大,再三五年他才能成为正劳力,可以助我一臂之力;二是等待能够并且愿意与我同甘共苦的姑娘出现。向我表示好感的人有过几个,有我们这批的,也有你们这批的,估计她们很难同我一起吃苦,只好不表示态度,我知道有人说我是木头人,不懂姑娘的心,让她们去说吧,嘴巴长在她们身上,我又不能去解释什么,你说是不是?”“不说还真不知道,说吧,要我做什么?”“你什么也不用做,现在帮我找对象的人不少,大队领导、我们队里的、还有我老家的,经常有人提起,但我一定会坚持我的原则和条件,哪怕晚几年!”“也不能拖太久,毕竟青春就那么几年。需要帮忙的随时说话,别忘了我们是兄弟!”“忘不了,我心里有数。”“那就好!”

从那以后,他们的关系好像又深了一层。鲍铭的女朋友小金还给取重打过一件毛背心,可见两人私交颇深,这是后话。

在当时的环境中,既没有明枪,更没有暗箭,完全可以一心扑在工作上。一周六个工作日,三分之一的时间教员在讲课,一半的时间学员在做练习,做练习时鲍铭都会在,取重可以去,也可以不去。他要做的工作实际上就两项:一是传达上级的指示或者文件,在文革期间,这是比较多的,有的时候他自己去县城听传达,听完传达回来再贩卖;有的时候*治处把文件送过来,由他向弟兄们传达。有时候他也同施工营通气,施工营的文件先到,他也会借来传达;培训班的文件先到,也会让施工营拿去传达。他的做法是,利用教员上课前20分钟到半小时,把该传达的文件念了;如果听完传达需要讨论的,教员会给他让路,因为人少,调整时间相对方便。可以说,两位班长同教员三个人的合作,几乎同一个人差不多,这也是取重参加工作以来最顺心的一段时光。

二是用晚饭后的时间,找他们个别谈话。当时老人家有句话:“开展谈心活动,这个方法很好。”他们两个班长都是这么做的。在大山沟里,十天半个月有一场电影,其他也没有更多的活动可以安排。关于文化生活,有一句顺口溜:“地道战、地雷战加新闻简报,7个样板戏轮流放。”差不多就是当时部队业余文化生活的全部内容了。

顺顺利利地过了一个多月,学习技术的热乎劲差不多过去了,取重感到有些不好的苗头在滋生:像畏难情绪:成绩差一点的,认为自己不是干绘图的料,想打退堂鼓;急于求成的情绪:认为培训班主要是学习清绘,清绘就是照葫芦画瓢,没有什么可学的;特别是粗枝大叶、毛毛糙糙的作风等等,必须要认真整改,否则对学习危害很大。

他们开了个*小组会,决定由取重重点讲讲,然后用一天时间每人联系实际写发言提纲,再进行深入讨论。

取重首先讲了中印边境反击战中的一个故事。他说,十年前,也就是年的时候,印度*队的边防哨所越过实际控制线,不断向我方一侧推进,同时进行骚扰和挑衅。我边防部队忍无可忍,决定进行自卫还击。中印边境大多是崇山峻岭,我人民解放*很快就把印度胡子兵②赶过实际控制线,为了扩大战果,我*乘胜追击。侦察连胡连长带领尖刀排30名战士,直插印方战地机场,在一个山顶上,印方机场已经可以用望远镜看到。查看地图再用三个小时就可以赶到。可实际上前面就是悬崖峭壁,地图上并没有表示出来,峭壁到底有多深,也看不出来,他们用随身携带绳子连接起来,派人下去查看,用尽绳子还是深不见底。无奈,他们只好绕道,这一绕就多走了三天,他们终于赶到印方机场,准将以下在场官兵全部被我*活捉,只可惜印*一个中将在半小时前走脱③。可见地图的准确对于取得战争的胜利是多么重要!大家是不是觉得:我们新一代测绘工作者责任重大,使命光荣。(是!)大家齐刷刷地回答。知道就好,粗枝大叶、毛毛糙糙的作风的危害有多大,不用我多说了!而且这种作风、这种毛病在我们这里有一定的普遍性。

取重接着说:我们葛教员在测绘学院本科学习四年;鲍铭班长是培训班出身,最近刚刚从测绘学院进修二年回来;我自己是测绘学院二年的中等科毕业,而你们才学了一个多月,有的学员就认为绘图没有什么好学的,是照葫芦画瓢,不用再学了,你们都是天才吗,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!当然有这种想法的只是少数,但它的危害性可不小,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理。

通过对毛糙作风、急于求成情绪和畏难情绪的描述和剖析,他要求大家联系自己的思想实际,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,切实解决思想上、行动上存在的影响学习培训的不良思想和情绪,进一步把学习培训向前推进。他要求上午的剩余时间进行个人准备,下午全班讨论。

这种加油站式的学习整顿,他们差不多2个月搞一次,对促进学习是很有帮助的。

20个学员虽然来自不同连队,关系还算不错,磨嘴皮子的事天天有,无非是占点口头上的便宜,或者相互之间抬抬杠,但从不翻脸,业务学习也比较努力,同在二中培训的那批人一样,做完一张综合练习后,到4月初就可以毕业了。

临毕业前,*委带着参谋处长和*治处主任专门到沟里来同他们三个分别谈了话,肯定他们的成绩和今后的安排。领导们还同大家一起拍毕业照。尽管开学式很简单,但毕业式还算隆重。后勤处还出了点钱,让施工营食堂加几个菜,大队领导还邀请施工营领导一起聚餐,取重算了算人数,确认还有两个空位,同*委打了个招呼,把施工营的管理员和通讯员也叫来一起聚餐,以示感谢。

毕业后,学员们全部去了二中。葛教员去了参谋处、鲍铭和取重则分别回到他们原来的作业队。

①上士:部队食堂负责食品采购和记账的老战士,习惯上被称为上士。

②印度胡子兵:印度兵的年龄普遍比较大,有不少是父子、甚至爷孙三代在一起当兵的情况,而且大多都是胡子拉茬的,故称胡子兵。

③本故事根据西藏*区委培的,在制中十一班学习的学员讲述的故事整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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